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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·觞华·永世之臣(下)

亲情向,在这里,新剧华华真是哭死我了,赶紧补完后续

算了不改了,但还是觉得逻辑关系不怎么对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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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王封地离王宫最近,沾染了京华的灯红酒绿、纸醉金迷,盛产纨绔子弟轻薄儿。其中天字第一号的还属殿下本人。

“华弟你太过张扬了。”北冥觞批评道,一双惯赏美人的眼却不自觉让侍立的女门客勾了去。

时值三王之乱初平,举国萧条、百废待兴,即便宫中亦下令不准铺张,一介亲王的私宴排场歌舞升平、衣香鬓影,着实大胆。

“皇兄与我许久不见,臣弟想念得紧,时刻预备着今日,反倒不合皇兄的心了。”他接话道,声音里满满透着委屈。

埋头苦吃的梦虬孙闻言忙里偷出闲来白了他一眼。

“胡说什么。”北冥觞道,“明明不过半个月,何来许久?”

“岂不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?啊,臣弟明白了——皇兄整日心怀天下、身系要事,思念臣弟自然不如臣弟思念皇兄的多。”

北冥觞咳了一声,就着递来杯盏的女门客的手呷了口酒,才道:“唉,讲得本太子好像是那负心郎君一般,都有罪恶感了。”

当啷啷啷,梦虬孙一时没扶稳杯子,竟由它滴溜溜在桌上滚过一圈。身后侍者赶紧替他换上新的。他顾不得嘴里塞得满满当当,震惊道:“看到鬼!难道你不是?”

北冥华怒道:“有吃有喝还堵不上你的嘴!”随即又对北冥觞道,“皇兄你看你,结交的都是什么坏朋友,动不动就给你削面子。依臣弟之见哪,此等刁民,正该好好问罪、杀鸡儆猴!”

“死小孩讲啥!”梦虬孙大怒,“谁是鸡谁是猴!而且我讲的都是实话,不信你问你的皇兄!”

“谁是死小孩!”北冥华也大怒,“没尊没卑、没规没矩,说你刁民还抬举你了?鸡多可爱,你配跟鸡比吗!皇兄你管不管!”

“你这个恃宠而骄的败家子,我看你才是该被教训的那个!”

两道目光齐刷刷射向太子殿下。

眼看着就要火上房,北冥觞压力骤增,便咳了两声。“绝无此事,本太子以欲星移的人格担保,从未对对姑娘始乱终弃。”

北冥华得意洋洋地瞥了梦虬孙一眼。

梦虬孙目瞪口呆,手下意识便摸上洞庭韬光,又马上意识到这毕竟是鳞王之子、友人之弟不好发作,一口气生生堵回去,旋即菜也不吃了、茶也不喝了,直接拂袖而去。临走前还不忘叫嚣道:

“哼!”

北冥华见势头大好,便不知收敛乘胜追击,凑到他身边殷勤倒酒,还不依不饶道:“皇兄,那个梦虬孙是越发放肆了,再过两年还不爬到你的头顶!更可怕的是,此先例一开,不知多少人竞相模仿。皇兄一定要公私分明,该治的罪还是得治,是吧皇兄?”有意无意看的却是那个越来越靠近的女门客。

北冥觞心忖:扯得还挺像模像样的,不知平时在传回皇城的信里是不是也是这么写的。

他清了清嗓子:“华弟……”

“我看不如就从那个梦虬孙开始!”

“华弟其实——”

“敢说大皇兄的坏话,谁借他的狗胆,哼!”

“你听我——”

“给脸不要脸,真是反了他了!”

……罢了。

北冥觞径直召来了仆从,指指桌上:“这个、这个、还有这些,统统打包送去王府西方三里的山洞内。对了——府内可有百里闻香?提两坛一并送去。记住,手脚要快,别被人发现了。”

仆从领令退下了。北冥华这时总算安静下来了,看了他离开的方向半天,气鼓鼓的。他不说话的时候乖乖巧巧的,仿佛还能从如今挺拔的身姿中窥出当年的跟屁虫小团子的影;一开口却能把人气到肺疼肝疼哪儿哪儿都疼,偏偏还是自己宠出来的。

北冥觞无言了片刻,遣退下人,这才道:“好咯,此处只有你我两人,华弟就别再拘束了,想说什么说吧。”

北冥华闻言也不客气,拖了把太师椅过来,一副要拉家常的样子。

竹筒倒豆、箩筐接之,山洪如泻、掘地掩之。北冥华说得急、内容多,北冥觞听得快、记得少。他这个皇弟,别看语气真诚动人,尽不吐人话。什么“亲疏有别,皇兄多陪陪父王就好,千万别担心冷落了臣弟”,什么“能见皇兄一面,臣弟也心满意足了,年节也不必再同皇兄一起住了”云云。弄得他一点逃家的兴致都没了。

北冥觞扪心自问,觉得自己要星星不给月亮的,真没有哪里亏待过他。

 “你给我起来。”他推了把几乎挨在身上的弟弟,又好气又好笑地说,“你不就想问为什么为兄先去了缜弟的封地吗?”

北冥华闻言更委屈了:“原来皇兄心中还有臣弟啊……”

“傻华弟,”他说,“你的封地离皇宫最近,我要是第一个来这儿,不到半天就会被抓回去。缜弟在边关苦寒之地,千算万算也没人会算到我会先去那里。”

“原来皇兄不是来巡抚海境,是逃——唔唔!”

“咳!华弟你讲什么,本太子当然是奉命来巡守的,也正好微服私访、感受一下未来的属地的风土人情。”

幸好梦虬孙被气走了,这话若是让他听见,定要嘲讽一番原来“风土人情”竟在勾栏院,倒不妨作“风月”、“乐土”、“美人”、“滥情”之解。

北冥华眨了眨眼,像无根水一样清澈无辜。北冥觞又咳一声,放下了手。

“还有问题吗?”

北冥华连忙摇头。

这下北冥华心情舒畅了,酒也喝得勤了,几巡过后就倒了。

京王量浅,此事大多数人都不知道,因为没人敢敬他酒,又有谁会信一个热爱宴饮、广结名士的王孙不胜酒力呢?北冥觞——他的大皇兄——恰巧知悉一切。

大约是久远前,华弟在他的看护下喝了第一坛酒;怕他醉了还拿晶珠凉兑着喝,结果照醉不误。后来却让他养成了用晶珠凉掺酒的恶习,每每被父王训斥暴殄天物。

于是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,挥退想要过来帮忙的下人,独力将皇弟扛回了卧房安顿好。

房内燃着舒神香,不名贵、也没什么特别的,是他小时候最爱的一款。他此刻闻着,只觉得感慨万千。

“皇兄……别走……”

北冥觞刚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按住北冥华乱扑腾的手脚,把他全须全尾塞进被子里,闻言脚下一崴,差点扑到床上。他直起身,揉了揉腰,觉得今日真是过得如魔似幻。

北冥华醉得不浅,梦里还在哼哼。他看着,恍惚忆起小时候皇弟特别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,也总是这么折腾,非要弄到手才肯罢休。

他的皇弟……看着迷糊,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透亮。

北冥华裹着被子翻了个身,眼见着是睡熟了。窗外窸窸窣窣的人声越来越响,听闻太子殿下驾到,心思各异的人就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般围拢过来,他又怎会不知道呢?

借口京王已睡,随手遣散了人群,北冥觞坐在床尾出神。许是酒喝得多了,朦朦胧胧的心思直往遥远的年岁里飘。

他年龄比北冥华大些,便更早识得人情冷暖。北冥华从刚刚记事开始,就是他在带,故而皇弟心里揣的什么心思,他一清二楚。患得患失、口是心非,这些他小时候就有的坏习惯,长大以后愈加严重,对着亲哥都能发作。这是病,得治。

华弟才不傻,只是太依赖自己了。

可依赖又有什么不对呢?在这世上,知道有人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,难道不好吗?

可惜他们生于帝王家,身不由己。而他只希望皇弟们的前半生做个富贵皇子,后半生做个闲散王爷,休要掺和进争名夺利、勾心斗角之中,这样就足够了。

其余的让他一人承担就好。

谁让他是皇兄呢?

他轻拍着北冥华的背,就像儿时的每一个夜晚,渐渐也乏了。

 

次日北冥华起身的时候,便听下人禀报说太子殿下听闻师相要来,连夜逃走了,此刻怕是已在境外。

北冥华随意挥挥手表示知道了,又吩咐把昨日赴宴的那名女门客撵走,才着手洗漱更衣。参加宴会的繁重礼服已被小心褪下,却也因此让里衣沾上了酒气。北冥华爱酒香,却不喜饮酒留下的味儿,常规是要直接扔的;可他的背心上还隐约能感到北冥觞手掌的热度。

于是他不情愿地脱下,吩咐洗衣房洗干净后收好。

醉是真醉,却不透彻。他听到了大皇兄的叹息和自语,忽然惊觉他们已分别了太久,因而竟不知皇兄已在什么样的机遇下成长起来。

而他却被呵护得太好了。

他实在不甘,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兄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、为自己挡下风雨,徒留给自己一个模糊的背影。

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

『就如同现在。

无数次,他想过如果自己是嫡长子,会不会就有所不同呢?这样,他就不用望着大皇兄的项背;这样,他就不用终日惶惶地乞求着王者的关心;这样,他就不会心有不甘。

太子被废时,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,一个让他摆脱这种命运的机会。可就在野心膨胀到极点的同时,他听闻了噩耗。

破灭了。

我要什么?他茫然地想。

为了能站在皇兄身前?为了不再惶恐地期待别人的注意?为了心安理得地共享天伦?

可如今还剩下什么呢?

往事千千万,如天上星、如海中沙,不知为何,他竟想起了这段;似真,似幻,亦似幽魂来访。

他们知道什么?他们会知道看似玩世不恭的大皇兄为海境靖平付出了什么吗?怎能让旁人轻易毁去父王、皇兄的心血呢?

为此,他也不能让皇位落入他人手中。

此去夺嫡无论结果为何,有一事早已注定——

胜者为王、败者为寇,在这段感情中,他已输了,永永远远俯首称臣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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